雨天后的小故事
一个星期忙忙碌碌地过去了,很不容易迎来了休息日,为了缓解疲乏,我直直睡了一整天,这使我不可以再睡下去了,宿舍日渐地从灰色变作黑色。
睡的背非常痛,肩也非常疼,并且也饿了。我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,卧在床上仰坐着,看着生硬的新闻,又感觉双眼酸痛,穿好衣服到椅子上坐了坐。扒一扒头发,揉一揉双眼,踝一踝手腕,心中感到无比的悠长和无底。仿佛我飞到了宇宙的黑洞里,一个人阴沉沉地往里边走着,永远看不到一丝的亮光,只有不断地被吸进去的粒子。宿舍虽然小了那样一丁点,在我感觉和一个荒凉的广场一样,手试着去触摸墙壁,却总感觉它比天边还要远,那是说所有都和我无关;看着桌子上放着被啃过的半截面包,要伸过手去拿它,却如何也够不着,那是说我的肚子太空荡了。
所有的校车校声都在窗外闹着。可是三楼却非常安静。每挪动一下桌椅,每走过一个人,我都能注意到他的脚步声,很响亮的硬底皮踏过去,看上去愈加脆响而且焦急,就像是长跑过后喘气一样急促不安,都能感感觉到跨出的一步到底有多大。
小窗那样的高,像囚住犯人一样的屋子,我仰起头来,看见一些黄豆壳儿般大小的雨粒从空中忙乱地跌落着。有些“噼里啪啦”地打在玻璃上,像是小小的冰雹撒在地板上一样的响,弹跳着,像皮球一样地软;变成浪花般的碎片滚动地爬行着,玻璃窗被画成了毫无意义无组织的条纹。鱼罗织成一片一片地网格线撒了下来,罩住了整个空间。
我站到窗户边上看着雨在想:雨为何要飘落下来呢?多没意义?突然我又想起我不也是和雨一般毫无意义吗?坐在椅子上,两手空着,什么也不做;口张着,什么也不吃。我和一台停止运转的机器相像。
我最不喜欢雨天了,怕湿又怕潮,更怕的是阴沉的像去世了的天气。下雨天就是生活在荒凉的坟墓,就像是在噩梦中行走。那淅淅沥沥的雨,就像是一根根情丝牵着缭乱人的思绪一直串联着他们,胡思乱想,想来想去,就只有徒增梦幻。下雨天,任何事情也做不好,外出需要撑着伞,步行要穿好鞋,乘车要被大雨淋湿,可这世界又不可以没雨,不然那又成什么世界了?岂不都是像刀子一样的世界?只能忍受罢。还能如何?
听到门敲响了,开门看时,外卖站在那里:
“要外卖吗?”
“多少钱”
“腐竹炒肉六元,红烧牛肉八元……”
反正这个时候肚子也醒了,一点也不迟疑就叫了一份最实惠的。外卖走了,门又严肃的关起来了。门一直隔着世界,更是隔着人心。自己显现出了人类需要保持生命的本能,饿了,就要狼吞虎咽地咀嚼了起来,管不了吃相典不优雅了,反正文人还不都是要吃饭的?此时真是恨不能把脖子搬下来,倒了进来。
山雾像云烟一样蒙蔽了野花、小河、楼顶,蒙蔽过了所有的声息,蒙蔽了远近的山岗。阴森森的雾障罩住了所有,所有都又变成了獠牙的魔鬼。
电话铃响了。
“孩子,听说你病了,如何了啊?”
“钱够不够,衣服够不够穿,饭吃不吃的饱?”
我几乎哭了,我说:“妈,都够着的,就是感冒了,并无大碍。”大家母子两个唠了会嗑儿,心里倒也舒坦了不少,咽下了几粒药丸,苦涩的直流下眼泪。
隔壁的电子琴唱响了起来。他唱的是生活的是否痛苦?琴啊!凄凄凉凉地唱呀!天啊!淅淅沥沥地苦啊!
伏在桌子上,把黄色的电灯打开。这灯光就是照亮黑色夜的篝火:摇头晃脑的树、楼顶、小河、飞着雨沉重而且泛黑的天、打伞的人……一同显目前这个微弱的灯光下面;烦烦忙忙的发着杂响,又是一个不安分的雨夜!
隔壁的电子琴在我耳朵里没有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