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6、唐太宗五事治天下
上御翠微殿，问侍臣曰：自古帝王虽平定中夏，不可以服戎、狄。朕才不逮古人而成功过之，自不谕其故，诸公各率意以实言之。群臣皆称：陛下功德如天地，万物不能而名言。上曰：不然。朕所以能及此者，止由五事耳。自古帝王多疾胜己者，朕见人之善，若己有之。人之行能，不可以兼备，朕常弃其所短，取其所长。人主总是进贤则欲置诸怀，退不肖则欲推诸壑，朕见贤者则敬之，不肖者则怜之，贤不肖各得其所。人主多恶正直，阴诛显戮，无代无之，朕践祚以来，正直之士，比肩于朝，未尝黜责一人。自古皆贵中华，贱夷、狄，朕独爱之如一，故其种落皆依朕如爸爸妈妈。此五者，朕所以成今日之功也。顾谓褚遂良曰：公尝为史官，如朕言，得其实乎？对曰：陛下盛德不可胜载，独以此五者自与，盖谦谦之志耳。
翻译：唐太宗在翠微殿，问侍臣：自古以来的帝王，虽平定中原华夏，但不可以使西北方少数民族臣服。我才能低于古时候帝王，而成绩比他们大，不知什么原故。请你们坦率说说。群臣都说：陛下功德像天地一样广大，其他万事万物没什么可说的了。唐太宗说：不可以这么讲。我之所以有这样功劳，不过做到五条罢了：一是自古帝王多忌妒胜过我们的人，我见其他人优点，把它当作我们的优点对待，仿佛自己优点一样。二是每个人的行为能力，不可以十全十美，我弃其短取其长。三是普通的君主，看到好的，恨不能把他抱在怀中；看到不好的，恨不能把他推到深渊之中。而我见贤才，则尊敬他；见表现不好的人，则从爱惜的角度教育他。使贤与不贤的人都各得其所。四是君主多半不喜其他人当面批评，对直言者暗中加害或公开打击，没那个朝代不如此。而我即位以来，直言者比比皆是，没一人因此而免职。五是传统以汉族为贵，歧视少数民族，而我独同等看待加以爱惜，所以少数民族依赖我，像依赖爸爸妈妈一样。以上五条，是我能有今天收获是什么原因。